卡廷斯克冲突:《沙与雪之歌》:番外--卡廷斯克之前

巴尔克瑙山脉山脚,1096年12月28日,16:32

巴尔克瑙山脉的山脚尚未被那自山巅与天空交融处蔓延的极寒所覆盖,山间狂乱的暴雪跪倒在山腰下,化作不甘的微雪与冷风与厚重的常青林撕扯着。而在这无止境的斗争之间,则突兀地钉着几间木屋。其中一间木屋的门口慵懒地站着两名站岗的士兵,他们随意地闲聊着,身上歪歪扭扭地挂着武器。因为他们就算不相信自己那个酗酒的上司有多么仁慈,他们也会相信自己交出去的几块银币。

而通过厚实的木门,穿过为红地毯与水晶灯所装点的大厅,沿着那锃亮的红木楼梯扶手向上走去,则会看见一扇华丽的房门紧闭着。

而房门后则又是另一种景象,精致的地毯和巨大的书架仿佛在尽可能地使这里的主人感受着熟悉的房间氛围。温暖的壁炉烘烤着从窗外洒入的阳光,仿佛它们本应也是温暖的,而不似在外面一样寒冷。

“哦,抱歉,我没有想到信使会在这时候来。”房间的主人坐在漂亮的红木办公桌后,一边专心写着什么,一边对着不远处的沙发上坐着的两名信使说道:“毕竟这里虽然离前线有点距离,却也不是什么太安全的地方。所以很多信使都不愿意来,因此这次的信也没有多指望能寄出去……所以我很感谢二位愿意接受委托,来到这里。”

“您客气了,这毕竟是我们的工作。”那名男性的信使回答道。他穿着厚重的褐色大衣,围巾遮住了他大部分的面庞,其他人只能看清他白色的短发。

而他的同伴则随意地吃着桌上的点心,她杯中的热茶早已喝光,而她此刻正打量着房间顶部华丽的水晶灯,银色的长发也随之微微飘动。

“不过还得请二位稍等一下,实际上这封信昨晚才起笔,离写完还有一点时间。”房间的主人抬起头抱歉地笑了笑,随后继续低着头,让整洁的信纸、精致的墨水瓶再次充满自己的视野。

“没事。”男性信使回答道,随后转头对着身旁的同伴说道:“雪谷,咱们规划一下接下来的路线吧,山上可能就没有之前那么好走了。”

“当然,把地图给我,沙丘。”雪谷舔了舔手指上的饼干屑,随后接过沙丘手中的地图,寻找着尽可能轻松的路线。在雪山行进这方面,相较于她的同伴,她似乎更有发言权。

没过多久,房间的主人站起身来,将手中的信纸塞进手边的信封里,随后印上蜡印,交给早已来到桌前等候着的信使。

“辛苦二位了。”房间的主人突然握住沙丘的手,感激地说道:“关于报酬,我记得二位之前说过是面谈来着……二位不用客气,请开得高一些吧,毕竟我已经很久没有给家父家母寄信了,因此这次的信对我很重要。”

“啊……关于报酬这方面……”沙丘一边吃惊地看着自己被握住的手,一边支支吾吾地说道:“其实……我们……”

“其实我们并不需要报酬,精炼源石锭或者赤金什么的就免了吧。”雪谷这时打断沙丘说道:“不过作为交换,希望您能给我们几箱食物和一些汽车需要的燃料。”

“啊……这倒是没什么,不过二位真的只需要这些吗?即使是更高的报酬,我也能独自……”

“抱歉,先生,这是我们的习惯。”雪谷微笑着耸了耸肩,说道:“我们送信的报酬大多只是一顿饭罢了,不过因为接下来还有其他工作,所以就不留在这里吃饭了。取而代之的,几箱军用口粮似乎也不错。”

“嗯,我知道了……话说,我听二位的意思,二位接下来是要去山上吗?”这时房间的主人才松开了握住沙丘的手,问道。

“是的……怎么了吗?”沙丘仿佛松了一口气后疑惑地问道。

“还请二位小心一点,再往深处走,可能会遇见卡西米尔的部队……当然,如果是乌萨斯的部队的话,二位只需要说自己是西卡尔斯基公爵的儿子的客人就好了,他们不会为难二位的。至于卡西米尔人,我就不敢保证什么了……”

“那还真的是谢谢您了。”雪谷微笑着说道:“好啦,您的委托已经完成了,请带我们去见其他士兵吧。接下来还要顺便去这里前哨站看看有没有什么信需要送,时间不多了。”

“啊?”说到这里,房间的主人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一般,随后仿佛听到了一个关于自己参与的可耻笑话一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这里的士兵,还有山上驻扎的士兵……基本不识字的……”

卡廷斯克,1096年12月28日,23:24

暴雪仿佛夹杂着来自极北之地的空虚与绝望一般地冲击着卡廷斯克的一切,而卢卡什也从来没想到过会有其他人在这时来到自己所在的营地……当然,肯定不是自己期待的那群信使,他们才不会在这种时候来……

“乌萨斯人的间谍吗?”卢卡什听着在瞭望塔上发出的无线电默念道。但他还是打算按照流程拦下那辆悍马车,查看他们的证件和委托书,最后发现他们确实是自己期待着的信使……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

直到那辆悍马车几乎失控一般地冲向了营地门口,随后在一声巨响中停在了营地外,同时也撞烂了附近的栅栏……

“咳咳……”卢卡什在那模糊于风雪间的灯光笼罩中扑向了一旁,躲过了那剧烈的撞击。

而听到那巨大的撞击声后,附近的许多士兵也都围了上来,拿着武器紧张地等待着那辆车里的人的下一个举动。

随后,从车里狼狈地爬出来两个人,其中一个男人有些埋怨地喊道:“我说了!刹车!刹车!雪谷……”

而另一个女人则回答道:“我要保持车下面的雪地足够坚硬啊喂!没有那么多精力看路的。”

“所以我才说一开始就应该让我开车啊!……”

“不说这些了,沙丘。那些半死不活的家伙看制服是乌萨斯的军队吧?可那小子的名号也不管用啊?而且他们还不怕弩箭,你都射穿他们的腿了,他们还……”雪谷这时才注意到周围那群紧张地盯着自己的卡西米尔士兵,随后有些尴尬地微笑着说道:“各位好?”

“不要动。”卢卡什这时举着弩,紧张地对着面前的两个人用蹩脚的乌萨斯语说道:“如果你们敢动一下,我们就射烂你们的头……去搜搜他们的车。”

“喂!”沙丘有些犹豫地半跪而起着喊道,他或许并不希望他们靠近自己的车,可却也不确定自己是否应该忽视他们手里的弩。

“沙丘,让他们搜吧。”这时雪谷一改之前轻松的语气,冷静地打断了沙丘,而似乎也是为了告诉面前的卢卡什,她用标准的卡西米尔语说道:“他们需要知道我们是值得相信的,我们也需要他们相信我们。所以……”

“报告。我们发现了一些武器……不,是许多武器……”

“这里是……乌萨斯军方的口粮和燃料。”

“……”沙丘无言地看向身旁的雪谷。

“……”而雪谷则满脸“啊,忘记了”一样的表情看着沙丘。

“还有……这里是信?”

“信?”卢卡什有些疑惑地问道。而这时,他突然发现脚下的厚雪竟然缠上了自己的腰间,双脚早已动弹不得,随后手臂也被紧紧地束缚住了……被原本柔软脆弱的雪花……他恐惧地回过头,发现身后的同伴也与自己遭遇了相似的情况。

“我说……”这时,雪谷沉默地站起身来,一边面无表情地说着,一边走向卢卡什。卢卡什用尽力气够到了扳机,颤抖地扣下之后,弩箭从弩身中射出,可却在雪谷的面前被一块浮起的雪球挡住,雪谷握住停滞在半空的弩箭,雪球也随之散落。随后,雪谷握着弩箭,抵在卢卡什的喉头,说道:“你们这群家伙,别动我们的信啊……想死吗?”

这时,卢卡什的身后突然传来了一个坚毅而雄厚的声音:“你们在干什么?!”

“是切尔皮切上尉。”卢卡什想到。可本就不善言语的他,此刻正被一个陌生女人用弩箭抵住喉头,因此也只能断断续续地重复着几个词:“上尉……他们,他们……我……”

“你们又是什么人?要对我的下属干什么?”切尔皮切上尉大声地质问道,而他身后的士兵们则举起武器,随时准备发起进攻。

“我们是信使。”这时,沙丘站起来,走到切尔皮切的面前,却依旧保持着一段令彼此都能安心的距离。

“证件?”

“这里。”沙丘取出口袋中的证件,递向切尔皮切。“包括卡西米尔官方承认的信使证明。”

切尔皮切走近后接过沙丘手中的证件,随后问道:“那些东西?”

“上一项委托的报酬,是一位好心的乌萨斯军官给的。”

“为什么开车撞过来?”

“有东西追我们,我们在逃,结果不小心就撞到这里了。”

随后,两人又这样在众人的注视下一问一答地交谈了一段时间,而渐渐地,切尔皮切的神情也不再那么严峻。

“让你的朋友把我的人放开,你们则跟我来。”最后,切尔皮切将手中的证件递回给沙丘,说道。

“雪谷……”沙丘回过头,看向雪谷。

“知道了,知道了……”随后,那几乎将卢卡什他们勒得要在惨白下渗出血色的冰雪消散了。“我还没伤到他们。”

“卢卡什。”随后,切尔皮切对跪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的卢卡什说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出现什么意外。可你看看,这点小事就让你们慌成了什么样子?!”

“可是……”卢卡什似乎想要辩解些什么。

“没有可是,你们看看你们都干了些什么?!这些人,之后都给我铲雪去。”切尔皮切大声地斥责了在场的所有人,随后,对着沙丘和雪谷说道:“二位和我来,我带你们去房间里等着。你,去通知那群小伙子们信使来了。”

随后,雪谷走过卢卡什的身边,仿佛恶作剧一般地吐了吐舌头,最后跟着沙丘走开了。

“可……”卢卡什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为风雪所渐渐模糊的背影,低声埋怨道:“我也有信要送出去啊……”

卡廷斯克,1096年12月28日,23:57

沙丘从拥挤的人群中挤出,随后推开房门,寒冷的风雪立刻划过他的面庞,但这并不拥挤的冰冷空气也确实能让他安心许多……他从不喜欢和别人近距离接触,更不喜欢被一群吵吵嚷嚷的人围在中间。结束了大部分的工作之后,他便告诉雪谷自己需要出来透透气……

而就在他关上房门后,他发现在黑暗与风雪交叠的不远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他似乎是在纠结着什么,但他那沉默的表情却更像是在等待着什么找到他……

“切尔皮切上尉?对吗?”沙丘稍微走进后问道:“您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切尔皮切随后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这是卢卡什那小子……就是差点被你的朋友杀了的那小子的信。他在铲雪,没时间送过来,而且我想他们两个人这时候可能都不大想看见彼此。”

“抱歉,雪谷她……”沙丘接过信封,塞到自己的挎包中,随后说道:“她有时候会很……敏感,或者说偏激,这是她之前当佣兵时留下的习惯……如果她有什么冒犯的地方,我很抱歉……”

“没什么,毕竟她还没有伤到那群小伙子,不然就不好说了。”切尔皮切转过身,随后说道:“正好,我现在需要一个人陪我走走,而且你看起来似乎挺闲的?”

“当然。”沙丘耸了耸肩,回答道,随后走到切尔皮切的身旁,和他并排走着。

切尔皮切从怀中掏出香烟和火机,花了点时间在风雪中为自己点上一支后,也递给了沙丘一支。

“抱歉,我不吸烟……”沙丘回绝到。

“是吗?……”切尔皮切收回香烟,随后,他似乎是想要解释什么一般,却又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们不应该在这里的。”

“谁?”

“那群小伙子,他们几个月之前可能还只是农民或者学生,没见过血,更没上过战场……如果电视上的骑士竞技那种东西也算数的话。”说到这里,切尔皮切轻蔑地啐了一口,像是想起了什么恶心的东西。“屁大点事就能让他们慌成那样,吓得恨不得用法术把他们自己和敌人都炸上天。”

“我听雪谷说大部分人第一次上战场都是这样……”

“哦,那你朋友还真是有见识。她是萨卡兹?”

“不……并不是。如果真的要说,她来自萨米。”

“她最好不是,我见过的大部分佣兵都是萨卡兹人,他们生下来就没得选,只能当佣兵才不至于饿死。”

“嗯……这样的人,我见过很多……”

“可那帮小伙子们却本来有的选,或者在老家和自己的家人一起种地,或者是去读完哪里的大学。”

“那他们为什么?……”

这时,切尔皮切将烟头丢在地上,踩了一脚后说道:“你是想听上面因为军队里士兵不足发布的新征兵政策,还是想听之前为卡西米尔军队出力的许多骑士家族都转头去做了竞技骑士?……[卡西米尔粗口]……骑士竞技迟早会害死卡西米尔。你呢?你又是为什么当的信使?”

这时,切尔皮切和沙丘停在了一处无风的围墙角落,随后,沙丘靠在墙上说道:“我……之前就是做信使之类的,后来和几个朋友去做了些别的事,可后来有两个人去世了,我们也就散伙了,一些人跟着一个人走了,剩下的我们就跟着另一个人走了,后来来到了一个叫罗德岛的地方,为了消磨时间,我就和雪谷做起我之前的工作了。”

“听起来你经历的还挺多。”这时,切尔皮切也靠在墙上,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待了一段时间。切尔皮切再次为自己点上一支烟,默默地让烟丝消散于风雪中,而沙丘则像是在回忆着什么,似乎在等待着风雪为自己带来更多来自过去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沙丘再次开口说道:“您还有别的事和我说吧?”

听到这句话的切尔皮切似乎惊讶了一瞬,随后继续用他平常那沉稳的语气说道:“你和我的女儿一样,真的是什么都瞒不住……”切尔皮切一边说着,一边从怀里摸索着什么东西,随后他拿出一个小盒子,说道:“这是我原本要给我女儿的生日礼物,结果到现在也没有机会亲自交给她。她可能会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很久吧?所以也有些纠结要不要借信使送回去。不过……你们既然来了,还是帮我送回去吧。”

“嗯,当然。”随后,沙丘接过盒子,接到手中沙丘才发现,这是一个意外精致的小盒子,似乎花了这位父亲不少钱。

“对了,现在再写信应该也来不及了……你们支持口头转述服务吗?”

“当然。”沙丘将小盒子也收到挎包中,随后微笑着说道。

风雪卷走过许多的话语,而也从不将它们送到远方,只是和厚雪一同埋在山间……不过,至少这些困于风雪与群山之间的人们知道,还有信使愿意传递自己的话语……

“好吧,我们回去吧。”切尔皮切说道:“我可不希望回去之后发现你的朋友又和我的人打起来了。”

“放心……雪谷不会伤到他们的,她有分寸。”

“就算你的朋友只是把他们打晕了我也受不了,我还需要他们能拿住自己的武器呢。”

随后沙丘和切尔皮切回到了刚刚的木屋外,推开门,他们发现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地方大声地喊着什么。

“别输啊!信使小姑娘!我可把这半个月的饷压在你身上了!”

“用力!用力!达高!告诉这个外来者咱们卡西米尔人都是不好惹的!”

沙丘靠近之后才发现,雪谷脱掉了外套,正在和一个健壮的军人掰着手腕,而围在周围欢呼的人们似乎都在他们的某人身上压了不少钱。

“你进来吗?”沙丘回过头,对站在门外的切尔皮切小声说道。

“算了吧,我没有扫人兴的习惯。”随后,切尔皮切转过身,消失在了门外的风雪后。

“沙丘!你回来了!”这时,雪谷已经赢了那场比赛,雪谷周围的不少人都高兴欢呼着自己赚了一小笔,而也有一些人唉声叹气地埋怨着自己压错了宝。

随后,雪谷拿着一个小袋子走到沙丘旁边,说道:“你看,我赢了不少卡西米尔金币。咱们这次去卡西米尔之后去看看他们说的繁华区怎么样吧!之前一直没去过。”

“好呀。”这时,沙丘微笑着说道:“我们一起去吧。”

卡廷斯克外围,1096年12月29日,7:43

一辆悍马车静静地停在一处山崖下,沙丘和雪谷今早在离开了卡延斯克的营地后驱车来到了这里……这次开车的是沙丘。最后他们选择将车停在这里休息,岩石可以为他们挡住无休止的风雪……可却挡不住远处传来的爆炸声……

沙丘率先被这夹杂在风雪声中隐约的声响唤醒,随后他推搡着身旁坐在副驾驶上睡着的雪谷。

“雪谷,快醒醒。有情况……”

“……怎么了?是吃早饭了吗?”雪谷半睡半醒地回应道,而当她也听见那隐约的声响时,她立刻神情严峻地坐起身,穿上外套,拿着望远镜出了车门。

“怎么?发现什么了吗?”沙丘随后跟着打开车门,问道。

“不远处有场战斗……看不清具体的情况,不过应该和我们无关。我们应该庆幸昨天晚上没有到那附近,不过这里也不再安全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卷进去。沙丘,准备远离这里。”

“知道了。”沙丘回到驾驶座上,发动了汽车,随后问道:“是谁和谁打起来了?”

“还能是谁?卡西米尔人和乌萨斯人呗。”

“那昨天的那些人?……”沙丘有些犹豫地问道。

“我不知道,不过……”雪谷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沙丘说道:“我们的任务不是参与争斗,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使命……我们要传递他们的话语,他们的愿望,他们的未来……”

“嗯……我知道了。”沙丘摸着挎包里的盒子低声说道。

随后,这辆悍马车消失在了无边无际的风雪中。

乌萨斯某市某豪宅外,1097年1月8日,8:23

尊敬的父亲:

父亲,您好,许久未能致信,是我的过错。您的身体还好吗?母亲还在担心我吗?妹妹弹钢琴的技艺又进步了吗?

如果我之前许久未能致信让母亲和妹妹担忧的话,请立刻让女仆将这封信念给她们听吧,她们一定会安心的。也请多叮嘱母亲和妹妹多添几件衣裳,家乡的严寒虽不及这里,却也足以牵挂我的心。

至于您,父亲,我相信您不会担心我什么,也不会对我多说些什么,而这非但不会让我寒心,反倒会激励我的意志。因为您知道也相信,西卡尔斯基家的儿子不会是无能的废物,我不会将失败的消息带给您,相反,我会向您证明即使是我这样柔弱的人,也不会侮辱西卡尔斯基家的名号。我定会在这里取得荣耀,取得胜利,最后让您为我这个儿子自豪。

——您的儿子。

沙丘将信交给这家的女主人时,他发现有一个表情严肃的男人正躲在不远处的拐角,似乎是在期待着什么。

卡西米尔某乡村,1097年1月27日,17:11

亲爱的爸妈:

是我,卢卡什,我终于能寄信回来了。

其实说实话,虽然我一直想给你们寄信,不过真的要写的时候却什么都写不出来了……虽然想问问收成好不好,不过现在似乎不是问这个的时候。想问问你们的身体好不好,却觉得你们的身子骨还不到谈这种事的时候。

对了,聊聊我现在的情况吧。我现在的情况很好,妈不用总觉得我为了还助学贷款应征入伍是什么坏事,一定会把命搭上什么的,我过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了,我的上司是个很好很好的人,虽然有些严格,不过一定会让我们所有人都活着的。等我还完助学贷款之后我就去城里找一个工作,再把你们都接到城里,那时候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父亲喜欢看的骑士竞技甚至能亲自去赛场看了。

哦,对了,其实我最近认识了一个朋友,他家就是城里的,他还答应我回家之后请我们家吃蛋糕呢。

不聊了,爸妈,等着我回去的好消息吧。

——你们的卢卡什

沙丘和雪谷是在卢卡什的尸体被送回来之的几天后才到的,军用的路线和车队确实比信使的快许多,而那时沙丘才知道自己前几天一直害怕错过什么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年迈的女人颤颤巍巍地接过沙丘手里的,最后跪在地上泣不成声。满头白发的男人一边责骂着沙丘和雪谷,想要赶他们出去,一边流着泪,哭得满面通红……

卡西米尔某乡村,1097年1月31日,12:41

“这是?”年轻的少女接过沙丘手里的盒子,疑惑地问道。

“您父亲给您的生日礼物。”沙丘回答道。

“什么嘛……明明都过去三个月了……”少女无奈地笑了笑,说道:“就这些吗?我还以为他会和我说点什么。”

“实际上,他还有一句话托我转告。”

“什么?”

“生日快乐,亲爱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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